【天下3/幽都3P/成我】拜神
·CP：幽都3P，成我
·灵感来源：天下X天下雷金刚、萨昙人物设定
·片段灭文法
·之所以题目叫拜神，是因为神明在天下3中是力量的代表，而这些都是因为力量走到一起的人
【朔方城·天枢院】
七夜是个博闻强记的人。
此话绝非在夸耀他的智商，而是就事论事。见的武功多了，瞥上一眼认得出来，也是他的本事。
是墨姬跟他说了，他才知道萨昙最近在鼓捣与蜃气相关的元魂改造。他其实很想问一句——能鼓捣出几条蜃气龙来吗？答案不用想也知道，所以他没跟个疯子似的去问。
当然朔方城全都是疯子——北溟除了自己量产疯子，还专门在人间开了一个收罗各界各行各业疯子的精神科分院朔方城。这城里有一天不杀戮就有小脾气了的，有一天不做实验就觉得空虚寂寞不如归去的，有不管白天黑夜都在大街上高歌滚回家别挡道的，也有一边装成少女心性一边看穿一切的。七夜在这城里算是正常的，不然怎么聘他来当城主呢。
他纯粹好奇地进了天枢院去看看萨昙的研究作品，自称新神的萨昙颇为自傲地捋着他的红胡须，七夜总在想那红得跟血样的胡须能不能揪出血来，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洒在占星之室炼化邪影的毒液池子里，让毒液好看一点。
然后他瞥了一眼萨昙的新作。
这应该还是个半成品。头颅依旧还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的模样，右臂是血肉之躯，左臂是金属外骨骼的炮筒手臂。但倘若除去了头颅、躯干和手臂，这已全然是个金属与蜃气铸造而成的巨大怪物，当然或许还有个被蜃气困住折磨的生魂。
生魂？
七夜有一瞬间对能让凡人自愿接受改造的萨昙刮目相看。“这是了不起的作品。”他说。
萨昙抓了抓他那一头火红的乱发，没接话。
七夜总觉着这少年的相貌有几分眼熟，让他想起他二哥麾下清一色美娇娘里的某一个，虽然那群美娇娘被玉玑子收了以后，他就再没见到过了。他饶有兴致地靠近过去，却抓起昏死多时的少年的手。
“这是剑茧。”他回头，“你是骗他说能成为弈剑听雨阁弟子？”
萨昙的声音里似乎都带得有红色的血丝：“没那么多人想要成为大门派的弟子，七夜城主。他只是想得到力量。”
其实不见得，有个人在内心深处一天到晚都想成为弈剑听雨阁的弟子。
不过也没错，还有个人走到今天，同样是想得到力量。
可惜，那个人和眼前的少年，偏偏就是命不同。
【苏堤】
长堤横置，前路渺茫，后路渺茫。前无归途，后无去路。
“成王殿下，我且问你，你救末路少女，又推她们回末路，究竟意义何在？”
意气风发正值好年华的少年人第一回看人冷得出奇，明澈双眸中的凛然足令宵小之辈自惭形秽。
成王却不看他，只看湖水荡漾。縠纹一圈圈孤零零地寻找着归处，奈何连河岸也想把它们一个个送回。或许只是送不回去，才任凭了拍打，并且在拍打中一寸寸地逐年逐月地退后，只是想远离縠纹的寂寥。
“成王殿下，不能回答我？”少年人的声音再一次响在耳畔，似乎有热气在亲吻脸颊的错觉。
不过是花陵十四钗的事，而今对自己没有丝毫价值。但是若是少年来问，仲康依然觉得踌躇。他知道少年是个正义善良的人，足以令他不知所措的正义善良。
但没有价值和影响的事是能开口的，所以他回答了。“失去了利用价值，放了而已。”
“而已？”少年的语气很重，极尽了这个正直的人拧得出的嘲讽。但同时，他又显得对这般的回答毫无意外。
“成王殿下，如果有一日，我也对你失去利用价值，那你也不会一直还赖着想和我做朋友了吧？”
少侠踩在了苏堤与湖水间的岸上，站得高了一些，让他的目光看到更多贴了阳光的天空，而非是无尽的深潭。
“啊……是啊，我和成王殿下从来都不是朋友。”
仲康并不知道少侠此言是在安慰他自己还是在讽刺，他只知道少侠负剑就此远去。而他不曾去追，他依然在看西湖的水。他想起这里是他们两个一同走过的苏堤，也是他们两个从未一同浸入的湖水。
【帝喾陵·三层】
“你乐意看书你乐意看吧。”劝诫十分钟无果的七夜放弃了让张凯枫放下民间盛传的《十大门派掌门接近指南》，他不明白连他都觉得写的明显是傻逼在扯淡的书为什么张凯枫会看得津津有味。“玉玑子，我们出去玩玩。”
“懒得去。”玉玑子捧着黑玄剑，有一副“我在一场大梦中”的姿态。
“今天不是你邀我们来聚的吗？”
“懒得聚了。”
七夜决定回家。
然而就在他的身影从帝喾陵入口消失的同时，张凯枫将手里的书往一旁一拍，凑到了玉玑子面前。
“说罢，何事？”玉玑子抬眼看他。
“同我去朔方城救一个人出来，那是你一个徒弟的亲弟弟。”
“我其实有很多徒弟……”玉玑子正了正斗篷，“不过既然魔君开了这个口，那便成吧。”
【朔方城·天枢院】
萨昙不喜欢别人进到天枢院来。
这个“别人”的概念，广义上指他以外所有的人，狭义上指朔方城以外的人，包括幽都魔君张凯枫。
他并非是一开始就不喜欢，而是从前日开始。
马上就要为改造品执行最后的换头步骤的他整日都处在兴高采烈的兴奋状态，对于七夜说要顺路带张凯枫来看看改造品的请求也就一口应了下来。当除了他以外的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改造品的时候，他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果不其然。
意识浑浑噩噩的改造品，在看到白衣的幽都魔君时，竟然开了口。
“你是……弈剑的弟子吗？前辈……能不能，带我去……”
“……弈剑听雨阁。”张凯枫缓缓接上少年再也说不出来的话，瞳孔一阵收缩。他看着这堆金属与流窜的蜃气，一眼看到了其内困束着的灵魂。
你也曾经向往着弈剑听雨阁吗？
向往剑阁而不得的人，下场都会是如此吗？
他看向七夜，还没开口，七夜就抢话道：“我知道你不是想说让我放了他，你从来不是这么天真的人。”
张凯枫不说话了，七夜却继续道：“更何况，这不是我的作品，我管不了。”
作为一个疯子，萨昙并不讨厌张凯枫，因为有执念的人才有成为疯子的潜力。
但作为一个研究者，这一刻，他烦透了张凯枫。
因为让改造品生前的记忆苏醒，绝对是生魂改造这一行永恒的禁忌。
【从极渊】
连绵的白像极了幽都魔君往常的冷淡，少侠从松垮的雪坡上爬起来抬头看到张凯枫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谢谢你告诉我他的身份。”张凯枫道。
“我只是想救人而已……”少侠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玉玑子的确出手了，他向来对他个个徒弟都珍爱得很。”张凯枫看着眼前这个看着年轻却手段不乏老辣的少年，没花多少时间感叹对方竟然有胆量来找他合作，便有些无力地坐在了飞剑上。
“可是还是没能救。”
“不，应该说是可惜还是没能救。”张凯枫显得有些释然地看向天空，天地都是苍白一片的。
【朔望斋】
“师父说的是个很好的故事，”忆菡的眸子都像在微笑，“一个习剑的孤儿……为了追求力量一步步沦为妖魔的祭品。”
“本心都沉沦的人，本就无药可救。”玉玑子十分平静，说话时还是不经意刮了刮自己的鼻梁。
忆菡莞尔一笑。
“啊，对了，师父可有认出……他姐姐究竟是不是忆菡的师姐师妹？”
“躯干支离，灵魂同蜃气完全融合，鬼才认得出来。”
“唔……这真是……”
“能知道的，我们总会知道。”
“师父说的是。”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