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守序善良,产出混乱中立。
道系产出,不爽别看。

【DC/sinhal】风筝

对于哈尔而言,一切总是发生在瞬息之间,从绿灯戒指扣在手指上开始,各种各样的事情就一个一个接踵而至,速度像《神曲》中那句“箭中了目标,离了弦”所描述得一样,快得令人来不及回头。

所以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珍惜闲暇下来的时光。他最享受的绿色永远是这样的阳春三月。在卷起草叶和蒲公英的风中他小跑几步,同时放长手中的风筝线,一架花花绿绿的小飞机就从地平线上徐徐升起,站到与其他小动物一同迎接明晃晃日光的队列里。

“看,多么简单。”哈尔扭头愉悦地朝塞尼斯托喊道,“你也来玩吧?”

“不,你自己玩。”塞尼斯托离他两三米远,看上去他无论对这趟意外的郊游邀请还是对地球春日的草长莺飞都漠不关心。不过有些事情依然需要得到承认:他还是来了,并且丝毫不添麻烦地调整了他的金黄色制服,着了不引人注目的黑色衬衣。这形似地球人的休闲服装,于是他在白日的旷野上不再是那么突兀或耀眼,但哈尔依然能一眼认出他。科鲁加人身材很好。

哈尔同样穿着便装,他把戒指揣在口袋里。

有一阵稍强劲的风吹来,吹得他的飞机风筝摇摇摆摆。他又跑开几步,并将风筝拉稳,回头看塞尼斯托。

“别像树一样站在那里,”哈尔腾出一只手来指指塞尼斯托后方,示意他看身后七八米开外的一棵大树——那个方向的地平线尽头上空也有几只飞着的风筝。“你来放放看。”

塞尼斯托不为所动。“阿宾带我吃水果,而你带我放风筝。你们对生活的要求真简单。”

哈尔收起笑容瞪了他,转眼又抬起笑容:“这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难。”

“乔丹,建立理想世界从来都不是简单事情。”

“我是指放风筝。”

哈?

该死的哈尔·乔丹,愚蠢透顶的激将法。

塞尼斯托如此想着快步走过去。

他的来势汹汹让哈尔下意识地探进口袋里攥紧了戒指,随时准备抵御一记黄灯头槌。

黄光!

哈尔反应非常及时,他发动了绿光。

然后他在自己头顶笼罩起一层防护罩的同时,发现塞尼斯托正拽着一个黄灯具象化的风筝。

“愚蠢(silly)。”塞尼斯托瞥他一眼。

“嘿!”哈尔撤下防护罩,拽稳他自己的风筝,“你瞧瞧你具象化出来的!丝线简直像旗杆!你是新生代的升旗手吗?那边的小孩子多半会指着说:你看那个怪大叔举着扫帚擦天空呢!喔,用‘恐惧’把‘风筝’稳在空中,这就是你的能耐?你为什么就不肯玩玩真正的——oh oh oh owch!!”

哈尔撑起能量屏障堪堪抵住塞尼斯托朝他砸过来的黄光风筝,此时风筝的飞机头几乎已经要撞到他胸口了。

去他娘的金属风筝!哈尔的绿光击碎了对方的黄光,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他又发现自己慌乱之中松开了握着风筝线的手。

糟糕透了!哈尔几乎要气成炸裂的火花——凭什么他这么不领情!我——

……噢。

澄碧的天空中,冰冷的黄光裹住的飞机风筝缓缓平移,朝他飘来。长线像是被风吹动一样轻盈地一甩,落回他手中,于是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线轴。

“谢……谢谢。”

塞尼斯托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用恐惧稳住风筝?”

靠!

我不想跟他说话了。哈尔顿觉那一丁点别扭的喜悦烟消云散。他索性也背过身去,调整线并放高他的风筝。这会儿风又大了一些,风筝在天上扑闪扑闪的。他也无暇顾及被风撩起掠过对方腰间腿侧的外衫衣摆,亦或是那一瞬间对方稍稍侧头扫过的一个金色的眼神。

两人其实离得很近,但谁也不理谁。塞尼斯托一动不动地站在一边,像生尘的篱笆,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哈尔扬着手把风筝扯来扯去地扯偏,又反复地拉起扯稳。他既无聊又愤愤不乐——塞尼斯托也能体会到平凡日子的惬意的,凭什么就是要拒绝呢?

他正欲再开口时,一阵大风吹来,这回比先前的都要强劲不少,像风兽张开了嘴巴。风筝绷紧了线乱窜,成了要逃跑的野兽,摇头晃脑地嚎叫着企图冲向远方。为了将其稳住,哈尔不得不沿着它奔逃的方向追赶,不多时就走走停停地跑远了。

塞尼斯托不禁悄悄转身抬眼看了看他,但忽然,科鲁加人灵敏的听觉捕捉到了其他东西——恐惧的尖叫声!

是哈尔先前指过的大树下正围着一群孩子!

树上有东西正在坠落!

然而尖叫声很快被突如其来的惊叹取代——

大风吹动风筝撞落的蜂窝突然被来历不明的黄光包裹,光芒卷紧它稳稳上浮,最终又牢牢地挂在了枝桠间。

“……有神迹?”“我是不是眼花了?”“那些蜜蜂会魔法?”“住手!你还想让它们盯上你啊?我们快走啦!”……

塞尼斯托若无其事地回身,而这一切也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这时哈尔终于追到了他的风筝,他把那调皮的家伙拉低扯稳,快步跑过来。

哈尔擦擦鼻尖的汗珠,“自由的东西,你我都喜欢的,不是吗?”他气喘吁吁。

“喘好气再说话,乔丹,别那么毛躁。”

“嘿!那不是重点!”

塞尼斯托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哈尔卯足了劲儿抬头同他对视,甚至不再张开嘴喘息使气势不至于落于下风。但他仍旧面庞微红,喉结颤动,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你得知道,”塞尼斯托不禁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纤长手指在松软的棕发中按紧,“即便你在我面前一直戴着面具,我也一样能看破你的神情。我能看破一切。而至黑之夜,至白之日,无论什么事件,你都逃不掉我。你也休想忽悠我玩什么小屁孩的游戏。”

“但你自己说过,你猜不到我的直觉;更何况——把手拿开,你戒指硌到我头了!”哈尔没好气地揍他臂窝并嗷嗷直叫。

“更何况?”塞尼斯托啧了一声。

哈尔摘下面具,将它扔在空气中,任其溶解成翠绿的能量碎片。

“对你,我从未想过要逃。”

哈尔耸了耸肩,清澈明亮的棕色眸子里闪烁着自信又狡黠的光芒。

“你可不配。”

塞尼斯托很有揍对方的冲动,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被人类的眼睛所能传递出的光芒深深吸引。

不过他很快就重燃了揍对方的欲望——然而这又被打断了。

“放风筝也不是小孩子的游戏。”哈尔的表情严肃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坦白所想。尽管他讨厌对这个人坦白,但相比之下对方的执迷不悟更使他恼火。“我想它能唤起你对平静生活的一些回忆。你,……我们,总是不停歇地忙于战斗,忽略其他。”

他将线轴递到塞尼斯托面前。

“放风筝吗?”

塞尼斯托凝视着线轴。他周身金黄的光芒徐徐隐现,与阳光毫不违和地交融。但只有此刻在他身边的哈尔知道,阳光是温暖的,而恐惧的黄光拥有着与它的灼目毫不相称的冰冷刺骨。

塞尼斯托把手伸向线轴。

有那么一瞬间哈尔几乎以为自己成功了。

“……不。”

他突然攥了攥拳头。

黄色拳头爆射而出击退哈尔。

这猝不及防,哈尔以为自己会被这不可理喻的攻击击飞,但实际上冲力仅仅使他退开几步。

“你以为我会同你一样贪恋短暂的安乐,但我们从来都不一样。从来都不(Never)。”越来越浓的黄光将塞尼斯托包裹,这金黄刺目得哈尔无法凝视,“你向来冒冒失失。”

“而你总是神秘兮兮好像全盘在握,”哈尔指向远处的大树,“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你无情享受安乐?你刚刚还救了一群小屁孩!”

“你看见了?”塞尼斯托周身光芒渐渐淡去一些,看着像许多坠落的星光在他黑色衬衣的领口与褶皱上流动,“我自己不想被蜜蜂嗡嗡嗡地盯上而已。”

风开始变得很小。

哈尔卷着线将风筝收回,冷哼着瞥了他一眼。

“哈尔·乔丹,我们真的从来都不一样。”塞尼斯托再次强调,他的语气照样那么强硬,“你是个幸运儿。你总会成为‘最伟大的’。你想做的事,最终很难有做不到的。而且一切对你仿佛注定。”

哈尔看向他。

“我也有没能保护的人。”

说到这话时他眼眸中有东西在闪动。

“没能做成的事。并且有一件事,我从当上绿灯侠的第一天起到现在,都没能做成。”

哈尔稍微顿了一下。塞尼斯托没有接话。于是哈尔直视着他太阳一样的眼睛。

“我最初只是想和你一起做正确的事情,

“但你我却越离越远。”

 

哈尔说着转身欲离去,他无意识地狠狠握住风筝骨。

但突然地,他被人从身后抱住。

未能反应过来什么之前,头被按着扭转。

嘴唇上一片冰凉。

 

“现在我们够近了吗?”

哈尔手中的风筝掉落在地上。

 

这一次他们什么也不拒绝。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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