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枫

本体守序善良，产出混乱中立。
道系产出，不爽别看。

【DC/Clex】都市传说

这是一则大都会的都市传说，在连超人都不会关注到的那些角落里广为流传。

通常而言，都市传说都是由真实事件添油加醋而来，因此难以定义真假，只能说人们往往喜闻乐见的就是这类故事。

都市传说通常都有恐怖故事的元素，这一则也不例外。据说故事开始于超人在家门口捡到了自己的头颅。

说起超人，没有哪位大都会的居民不认识他。这则都市传说之所以能在大都会流传甚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位主角都是大都会的知名人物。

我们都知道那当然不可能真的是超人的头颅：如果那是真的，大都会市民会拥上去把砍下他头颅的人撕得稀巴烂的。没有哪位大都会的居民不喜欢超人。而超人自己也知道那肯定是假的，其原因之一无需解释，其原因之二便在于，他捧起那颗头颅的时候，易容的魔法从上面散去，留下的只有一张他不认识的面容。

这时候，超人可以选择把他交给警察，也可以遵循自己强烈的好奇心、直觉与正义感，自己追查下去。都市传说的主角是不可能选择看起来更为安全的选项的，就好像恐怖片的主角也从来不懂得避开没有灯光的巷子。

总之，超人追查到了夜店。也许你要问，超级英雄和夜店能有什么关系？这也是超人好奇的事情，于是他“温柔地”盘问了前台，过程拒不详述。我们前面说过，大都会没有哪位市民不喜欢超人；而超人从夜店前台小姐这里学到的另一件事是，人们对超级英雄的喜爱很有可能到达某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然了，强大和无害加起来，就是性吸引力。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如果仅仅只是如此，超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他也不会去干涉人们的正常生活与特殊喜好。但是命案？这就有些过头了，超人是不会同意的。

事发的宾馆房间已经紧锁了一天一夜，超人推倒了门，看到满床的血，散落满地的枯萎的向日葵，还有一整个衣柜的各式各样的超人制服。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制服都是真正的氪星纤维制成。

床底下还有一摞照片，都是各个角度各个时候的他——真正的他，并非是魔法伪装的，因为他能记起自己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过。超人蹙着眉翻阅那些照片，但他的表情倒不见得是因为照片的内容，而多半是因为房间内的腥味。

其中有一张照片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卢瑟——莱克斯·卢瑟，莱克斯集团的CEO，鼎鼎大名在大都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绝顶聪明的科技公司总裁向来对灵异事件兴致寥寥，因此这个角色一旦出现，便使得原本的恐怖故事摇身一变，有了人性与阴谋的味道。

照片里，用科技或是魔法扮演角色的超人扮演者，恬静地睡在灿烂的向日葵里；卢瑟一身西装笔挺，在床边弯腰亲吻他，那个吻看起来轻得不可思议。

大都会市民听到这里往往会觉得惊恐，但莫名其妙的恐吓正是都市传说的魅力所在，因此这并没有妨碍故事流传开来。超人某种程度上作为大都会市民的一员，在当时同样感到了惊恐，但更多的或许是愤怒：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和以往所有的新闻与小道消息一样，超人即刻“访问”了莱克斯集团顶层办公室，而且一如既往，破窗而入。

超人质问卢瑟什么时候还进军了特殊服务业；卢瑟则反问他，如果你是总统，你能即时关注到堪萨斯州的某个乡政府是否贪污吗？哦当然你能知道，毕竟没有超人管不到的地方。超人又问，你上个月偷袭孤独堡垒盗走氪星纤维就是为了仿制我的制服？卢瑟则回答，我当然是为了做科研，你不远万里从北极回来责怪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开国际玩笑吧？

无论如何，卢瑟就是不承认这起命案和他有任何关系。最后，超人要他解释那张照片。

我们前面说过，大都会市民看到那张照片都会觉得惊恐，而卢瑟的反应证明他的的确确也是大都会市民。

超人于是在办公室踱起步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不是你。卢瑟白眼直往天上翻：你用你那两万五的氪星智商想想，既然能伪装成你，为什么不能伪装成我？

超人又道：所以你认为始作俑者是希望我们在一起？卢瑟则回复：你脑子有虫洞吗？

超人这时候便提出：那为什么偏偏要伪装成你呢？

卢瑟指出：因为这样你就会认为责任在我，然后飞过来……该死。

正如大家所想，这时候莱克斯大厦顶层爆炸了。

卢瑟的例行威胁是：你要是现在松手，我会拿氪石长矛把你捅对穿。

以他和超人的作对次数，超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因此超人的回复是：难道你不用威胁作为开头就不会说人话？我现在把你扔下去，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取氪石？

卢瑟痛骂：你这个邪恶的外星人。

超人的头顶只差一个具现化的问号：我又没说我真的会松手，怎么就又邪恶的外星人了？

很多大都会市民听到这里，会因为他们遭遇袭击以后还忙着斗嘴而抓狂不已。实际上这没有必要：都市传说总是由作死的主角和扯淡的巧合构成。作死的主角是这两位在高空斗嘴而非蹦极的大都会知名好青年，扯淡的巧合则是爆炸中心还飘出了氪石粉末。必须要标明以免产生误解的是：是绿氪石。

也许有人会期待一个“他们此后再也未出现过”式的标准都市传说结局；但鉴于超人昨晚才扑灭了一场莱克斯集团化学实验室的火灾，今天早上还和卢瑟先生在电视上边瞪眼边握手，我们总不能随意编纂人物的死亡，那对一则都市传说而言有失可信度。流传最广的版本是，他们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不知名小黑屋，而且还被绳子绑得死死的——至于当时绑住超人的究竟是氪石锁链，还是绳子与氪石项链，这在大都会市民当中至今仍存在争议。

这则都市传说的反派——我们姑且叫他N先生吧，戴着一张狮子面具，是个人如其名的无名小卒。他歇斯底里地表达了一通超人有多么伟大，多么善良，多么无私，其他任何超级英雄都比不上他披风的一角，和超人相比其他人都只是在侮辱英雄的名号；他像是教堂的唱诗班男孩唱着赞美诗一样，说明他有多么想杀死所有那些不配被称为英雄的英雄，多么渴望被真正的英雄惩罚；但到了最后，他话锋一转，指责超人将太多的时间花在了卢瑟身上。

在超人看来，这可真是太荒谬了，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履行帮助他人的职责而已。于是他把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你确定？N先生的语气兴奋中又带着颤抖。

我很确定。超人如此回答。

Boss，你都听到了。

N先生这么说着，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那张脸超人曾在莱克斯集团见过很多次。

大都会市民对于这样的剧情一定都见怪不怪了：嗨，果然又是莱克斯·卢瑟的阴谋！

可是为什么呢？

这是这则都市传说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部分。每个人对于其中原因都有不同理解，但有一种说法是这样的：

原因十分简单，只不过是我们亲爱的超级反派先生在与超级英雄作对的漫长过程中，发现自己对对方的性冲动居然也与日俱增。等这种感觉发展到了某种地步——每当超人撞破窗户进来指责他，他就既想把超人从窗户边扔出去，又想把这个美丽的蓝色太阳能充气娃娃压在办公桌上让其发出点别的音调的声音——他便忍无可忍地一口气写出了四百页如何杀死超人的详尽计划书。我们不知道八百页的计划书是否会足够杀死超人，但有来自莱克斯集团的消息来源说，在四月份一个新开公园的剪彩仪式后，卢瑟回去就把四百页的计划书全都撕了；如果你问他那么长的计划书就这样报废没关系吗，他只会依据心情，在关你屁事和我都记住了中间选择一种回答。

这之后，有识眼色的莱克斯集团员工看出了老板的焦虑原因所在，便向他推荐了某些盛行的超级英雄题材地下服务。

这种体验对卢瑟而言，不可能愉快。相信百分之九十的大都会市民都听说过其他某些莱克斯集团实验室的都市传说，其中绝大部分都与氪星人有关。流传最广的当属那个用人类基因和氪星人基因融合，克隆出新生命的故事，据说进入过那间实验室的人全都在地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探险队伍当中临阵退缩的个别聪明人才保住了小命。总之，不管是否知道那些传说，卢瑟对于超人的执念，大都会市民都是心中有数的。我们常说距离产生美，这里也是同样的问题：卢瑟太了解超人了，以至于最优秀的扮演者也无法获得他的半点认同。

他的感官太过于苛刻：除了超人自己，没有人能模仿超人。

这种觉察就好似一场大梦初醒，卢瑟这时候才几乎感到恐怖地发现，他简直了解超人的每一个细节。他会做什么不会做什么，稍微生气的时候是什么神情，真正生气又是怎样；他打架的时候惯用哪边手，常用什么动作，喜欢把人往哪边推；他喝酒精饮料的时候是大口还是小口，喝碳酸饮料是不是喜欢用杯子，合影的时候喜欢摆什么姿势……卢瑟可以数出任何一位扮演者的无数种疏漏。

他穷尽一生去了解自己的对手，自己也陷在了这场狩猎里，正所谓猎人和猎物有时候只有视角的差别。就好像他的世界里，除了超人别无其他，其余一切都只是辅助的存在，都只是黯淡无光的东西。

他突然就想知道，超人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而超人只是看着他，也只能看着他：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爱你，你是坏人啊。

卢瑟则回答：我知道，正因如此，才有这么一天。今天我会在这里，亲手杀死你。

从来没有人在卢瑟先生捐款和发布新科技以外的时候说他是好人，因此探讨他行为与欲望的对错并没有很大意义；只能说还好承受卢瑟先生所有执念的是超人这样的存在，否则不用说大都会，地球都无福消受。当然，如果他真的杀死了超人，这个故事就不会成为都市传说，而是严重的星际等级刑事案件，隔壁哥谭的翼手目生物也绝不会放过他。没有哪位大都会市民想看超人之死的2.0版本，相比之下，人们更喜闻乐见的是玩火自焚。

N先生并没有解开卢瑟身上的绳索：从各种角度而言，这都是他做的唯一一个正确的决定。相反，他跪到了卢瑟面前：Boss，超人不喜欢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多的是人喜欢你呢。

他说得冷淡又病态，同前面歇斯底里的表演截然不同。与他现在说话的真挚与压抑相比，之前的发言更像是在背台词。

卢瑟绝对没有料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指出这不是计划里的内容，语气开始慌张。很多大都会市民都知道，莱克斯集团的企业文化就是老板至上，常常有些小反派的背后故事就是在变异之前得不到莱克斯·卢瑟的承认，于是便想通过打败超人来让老板刮目相看。显然，莱克斯集团的这种个人崇拜已经搞得有些过了头，以至于崇拜的属性也开始变质了。

至于卢瑟先生到底有没有说一句“你他妈不要碰我，把你的脏手拿开！”，至今仍存在大量争议。实际上，即便是认为说过这句话的人当中，也因为到底有没有说“他妈的”这个词而分成了两大派别。有自称莱克斯集团员工的匿名网友愤怒地指责，他们老板平时从来不随便骂脏话；而另一拨人则更加愤怒地指出，你也不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平时。

不论如何，关于超人接下来说的话，大家普遍是没有争议的。他只说了一句话：你再碰他一下我就烧死你。

至于为何没有争议，那是因为有莱克斯集团员工自称，公司里秘密在照顾一位二级烧伤的病人，甚至还拿出了照片（尽管一天后照片和帖子就都离奇失踪了）。

或许有人会问，当时不是有氪石才能绑住超人吗，为什么他还能使出热视线？这种氪星人生理问题，大抵只能留待莱克斯集团去解决了。不过还有一种可信度较高的说法，声称当时N先生也提出了这个问题：有氪石在，你还能怎么样？

超人只是把他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碰他一下我烧死你。

人们热爱超人，兴许正是因为他总是在实现不可能的事情。

故事的最后，超人把卢瑟放回了顶层公寓的阳台。卢瑟兴致勃勃地向他打听激活热视线的原理，而超人始终支支吾吾不愿回答。

你激活热视线的到底是什么情绪？

就是热视线的情绪啊。没事我先回去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绪？

我家花该浇水了。

哦，但我会一直想着你的，同时我干脆找个我的仰慕者——

这时候，超人在半空转过了身来。